枫藤山

为了给老叶生贺，匆忙赶的一个无聊甜饼。

结尾为了凑字数贴了很多原著的段落哇哈哈哈哈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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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床……！”

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。早晨八点，除了窗户边沿，房间里没有更多的光线。

陈果脸埋在枕头里趴在床上，一手颤抖着伸出去按停了闹钟，然后向旁边摸到一瓶舒缓喷雾，左手递给右手，闭着眼睛呲了叶修一脸。

非常有效。叶修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，抬起一只眼皮瞄了一眼钟，痛苦地说：“老板……现在才八点……”

陈果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中传出：“你今天要赶飞机……”

“是，”叶修闭上眼睛躺下，“下午三点的飞机……”

陈果挪动着，用自己的半边手肘和膝盖，把叶修一点一点往床边挤：“你行李还没收……”

“十分钟就能收好……起那么早干什么……”

“机票还没取……”

“不起……”

叶修被推的半边身子都在床外边了，眼看就要掉下去。说时迟那时快，叶修眼睛都不睁，机智地一个翻身操作从陈果身上打了个滚，躺到了陈果原本的位置上。

陈果：“……”

空气静止了5秒钟。叶修用后脑勺都能感受到陈果猛地睁开了眼睛，满含起床气地瞪着他：“你给我起来。”

老板生气是天大的事，叶修只能认命。他先艰难地把下半身挪下床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，缓过来一口气，然后摸到自己的T恤，扶着墙走去卫生间，洗澡刷牙。

等叶修完全清醒了，收拾停当出来，一看，才八点十五，床上的陈果还在睡。

叶修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，只打包出来一个双肩包，再一看时间，九点都不到。

这漫长的早上到底要怎么打发呢？

叶修想了一下：兴欣网吧和萧山区民政局离得特别近，走着就到了，十分钟左右吧。于是坐到裹成一团的陈果旁边，一手跨过被团撑在床上，一手捏住她的鼻子：“起来，我反正下午三点才飞，早上陪我去个地方。”

——成年人的交往节奏特别快。四点看电影，六点吃晚饭，七点告白，八点牵手，九点接吻，十点开房。陈果和叶修相当于跨过了漫长的暗恋热恋，刚交往三个月，已经步入了老夫老妻模式。陈果总是觉得这样不好：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”每次叶修都头也不抬地回答：“哪里不好，我还想明天就去领证呢。”

明什么天？择日不如撞日，反正今天起得早。

陈果迷迷糊糊地问：“去哪？”

“萧山民政局。”

陈果一下子惊了。她腾地想坐起来，结果被叶修按住了被角，“腾”了一下没起来。

“老魏要结婚了！？”

叶修没想到她第一反应是这个，一下子乐了：“你怎么满脑子老魏，一点都不考虑你男朋友的感受。”

“不是老魏？”陈果想了想，“关榕飞？”

“别猜了，去了就知道了。”他拍拍棉被卷，“快起来。”

陈果伸出一只手，摸到床边地上的衣服，抓回被窝：“你行李收拾好了吗？”

“好了。”

“身份证带了？”

“随身呢。”

“你起来，压我被子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叶修目送陈果进了卫生间。

一开始是叮叮咣咣的洗漱声，过了一会儿突然没动静了。安静了大约十分钟，卫生间的门一声巨响以一种万钧之势被推开，陈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冲到他面前，惊恐地盯着他。

叶修残酷地点点头：“对，我们去领证。”

陈果倒吸一口冷气。

她面如死灰，挤出一句：“不行。”

一边缓缓摇头，一边连连后退，“不行。不行。不行。”

他的这位老板娘，什么都好，就是没有魄力。都交往三个月了，连让她承认喜欢自己都很难，所以叶修根本就没打算跟她讲道理，直接就说：“赶紧把脸洗完，我都看到眼屎了。你户口本呢？我去帮你拿。”

陈果退无可退，背靠着墙，假装自己超凶：“拿什么拿，下午就要回B市了，不带队不打比赛了？”

叶修完全不为所动：“比赛也要打，婚也要结。两手都要抓，两手都要硬。”

“不行。还是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不行？你看上别人了？老混混还是小混混？”

陈果气息奄奄，垂死挣扎：“我没洗头……”

“去洗啊。顺便化个妆，随便你化，我等着。”

陈果欲哭无泪，气息微弱地松动了立场：“你也不早说……我最好看的那件衣服洗了……”

叶修站起来，撕下贴住墙壁的陈果，推去卫生间：“穿件白衬衫吧。你穿白衬衫最好看。”

好不容易把她塞进去，叶修从衣柜里拿出他中意的那件白衬衫放在门口，出去吸了根烟。然后回到房间，拿着陈果的pad开始玩别踩白块儿。

这一次陈果在卫生间足足待了两个钟头。

出来的时候已经画好了一个精致的妆，看上去已经平静了不少，她没有底气地吩咐叶修：“户口本在……衣柜下面的抽屉里……有个文件夹……”

叶修看了看表，民政局上午快下班了，下午再工作就是两点了，不好办。赶紧大爆手速给她梳了个辫子，又火速翻出户口本，拽上陈果就出门。

——从此陈果就一入叶家深似海了。

从出门到敲章，整个流程快得出奇。就十分钟的步行路程，叶修还打了辆车；到地点发现前面没有人排队，赶上了上午最后一对办手续；资料全齐，工作人员查证效率起飞；交了照片就ber地敲了章。直到最后，已经把红色的硬皮本拿在手里了，陈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两人坐在民政局的等候大厅里吹空调。

陈果颤巍巍地举起两本结婚证：“我们这就……”

叶修点头：“成亲了，媳妇儿。”

陈果手一颤。

“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？”

“证都领了。”

“不是，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啊？”

“我傻啊，你现在是身家八位数往上的女老板，不结婚，要是我出去带队的时候你跑了怎么办？”

她脑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云雾，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。陈果接受了好一阵子的现实，最后绝望地看向叶修：“暂时不要告诉黄少天。”

叶修笑了：“你不要这么紧张，以后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，怎么领了个证像做贼似的。”

“不许告诉他！！”

“好好好，不说就不说。”

陈果又拿着两本红色小本本呆若木鸡地坐着。叶修也忍着烟瘾，陪她坐着。

坐了好一会儿，陈果如梦初醒，刷地转头问叶修：“几点了？”

叶修看看手表：“一点半。”

“一点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
陈果的反应真的就和这些感叹号一样大。她抓起叶修就跑：“三点起飞啊你！！！！”

当下把结婚证一揣，打了个车奔回兴欣网吧，拿了叶修的行李就走。陈果亲自开车，一脚油门晃得叶修长期熬夜的心脏差点骤停。

叶修是晕车的，他紧紧地拽着扶手：“老板你慢点……老板……老板你听我说……”

陈果铁面无私：“老板不允许员工迟到。”

她是在报复我吧？她是不是在报复我？

“老板……结婚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我错了……”

“可是你要误机了！”

人这一生，总归得是有个特别突出的技能的。

陈果可以称作是马路上的叶修。起手就是豪龙破军，超车Z字抖动，一辆普通的B级车，开起来简直是一道黑色的残影。

最后陈果一脚刹车到了机场——时间刚刚好。

他们下车，叶修抖抖索索抽出一根烟安慰自己，被陈果瞪了一眼：“你敢。”

赶到安检口，陈果想说点什么，又不知道怎么说，就随意晃了两下手，把叶修塞进去排队，转身就走。

“老板！老板！”

叶修在身后叫她。

“老板娘！”

陈果匆匆走着，没打算回头。

“果果！”

她被人拉住手，猛地一拽转身——

一个吻。

柔软的，温暖的，带点烟草的气味——陈果特别讨厌。

对方离开她，她听到那个家伙半真半假地说：“老公都要上飞机了，一个告别吻都没有，成何体统。”

那是那个雪夜，普普通通走入兴欣网吧的家伙。

那个用着她的逐烟霞，40多秒击败连胜了她52局的对手，并表示手冻僵了所以有些慢的家伙。

那个貌似是有一点严肃，对着她说“其实我就是叶秋”的家伙。

就是这个家伙。

她想，自己多么幸运啊。

有幸在那个雪夜，叶修走进了她的网吧。

有幸在那个雪夜，她收留了走进网吧的叶修。

有幸在那一天，遇到你，最了不起的你。

如果此前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遇见你，那么我多么甘心。

于是她笑了，凑上去，也给了他一个吻。

END

叶修憋着烟瘾坐在飞机上，半晌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“有老婆的感觉就是好啊。”